【49】毕晓普与安琪?
爸爸很讨厌,沉迷于工作、从不喜欢陪陪安琪的爸爸,那就更讨厌了。
以上,就是安琪对毕晓普—她曾经对毕晓普—所做出的概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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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一名八岁的九十年代女孩来说,这概括还不算太糟。她需要陪伴,得不到满足便要另想些发泄途径。
她想让爸爸陪陪自己,卡莱恩家族这是怎么了呢?为什么家人的陪伴,在整个家族的里程中都显得可有可无?
最早的时候,大概是两百年前的现在,卡莱恩家族的祖先科威特•卡莱恩,就是被他的祖父从英国送到美国来的。
靠着林木产业与一所度假酒店,老莱恩斯在这片美洲大陆捞到他的第一颗小金块。
之后是安琪的父亲毕晓普: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生物化学天才,嘿,这可不是她在为自己的爸爸吹名捧号。
安琪知道人们会如何谈论她的爸爸,就像他们讨论其他出现在杂志周刊、电视屏幕或漫画封面的名人与超级英雄那样。
毕晓普的目标,便是让世上的每个人,每个家庭都尽可能减少疾病的困扰。
“我希望,我们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我们内心的幸福。大家要明白—”
“—肢体上的治疗是我能做的,但是心灵的追求,只有每个人自己的内心,才能告诉他。”
是啊,说得很好。安琪她当然听不懂这有些哲学韵味的生物学讲座。
可她知道啊:父亲很厉害,爸爸他很厉害。
一旦他最新的研究项目宣布成功,毕晓普医生还能变得更厉害。
更出名,更多的钱,更多的杂志周刊,记者发布会,他可以给安琪更多的玩具,更大的房间,更多能用钞票兑换的友情。
可是安琪也知道,因利益产生的友情与同盟也必会因利益而分散。
当她没有零花钱的时候,那些女孩从不会愿意陪着自己,在学校的体育场或游乐沙坑中玩上一两个小时。
利益同盟,安琪很早便有这个概念了。
要是她再大上五六岁,还在中学接触过世界历史的话,她对这个词的概念会更深刻的。
其实,安琪的愿望也不算是种奢求:许愿得到其他孩子都有的东西,这也算吗?
她知道爸爸的工作很辛苦,所以她自己学会了很多:先是整理自己的房间,之后是整所公寓,还得学会做饭,学会收报和订杂志。
这样一来,毕晓普在家时的空闲时间,就会相对增多些。
他们可以一起陪她的娃娃,喝一下午的下午茶。一起烤饼干,一起用蜡笔,在卡纸上表达出脑中的奇思妙想—
“要我说,你就不是你爸爸亲生的吧?”
“哈,我也同意!不然我们怎么每次都见不到他的爸爸?说不定—”
“就连开放日时来的那个男人,也是安琪用她花不完的钞票请来的演员喏!”
不,不是,她没有,她没有!那就是她的爸爸!—无论安琪如何去呐喊、去证明,女孩们只接受自己想要的。
对,她想要且需要爸爸陪着她,就像其他孩子们的父母那样。
和她一起去图书馆,游乐园,或者哪里也不去,只要向那些女孩证明—自己还有个亲人—这样就好!
可是那天,毕晓普就和从前一样:他还在忙—他记得自己给安琪请了保姆小姐,生日蛋糕也就在冰箱里。
是安琪最喜欢的草莓冰淇淋蛋糕。
曾经呢,安琪还讲过一个关于冰淇淋蛋糕的冷笑话:猜猜看是什么蛋糕,你不能插蜡烛在上面?
那天,毕晓普正在会议室。不只是他,还有约七八名投资理事会的参观驻员。
“安琪,我还在忙,能不能—”
“安琪,听话,不要这样。”
毕晓普对他的孩子保证:这件事过去后,无论如何他都会给自己放一天大假,陪安琪去做她想做的任何事。
“三天,三天大假!”在毕晓普与女儿拉勾承诺后,安琪才稍有些满意,转身离开。
之后,整座城市的崩塌便降临了。毕晓普本以为,身为一个人他还有不少时间。
没想到,死神的钟声,它敲响得比自己所设想的还要快得多:那天,正是四台扭曲之物融合为坟墓巨人的日子。
巨大的骸骨髅魔,如猎食者般在这钢筋水泥铸就的丛林中穿行。
黑洞中恒星般的双瞳,它渴望着生命,它对破坏与毁灭的需求,永无满足之日。
大楼崩塌了,所有人,包括那位平时看起来还算称职的保姆小姐,他们都以自己的方式各奔东西。
哈,利益组成的同盟分崩离析,安琪是对的—现在,自己的生命才是他们所能保住的最大利益,在天灾人祸面前。
坟墓巨人的骨指紧拥为枯白色陨石—它的拳头坠入大楼,整栋大厦随之倾斜。
塌方,尖叫,倾斜,毕晓普破碎的眼镜镜片与心灵,还有—安琪的哭喊—
安琪—安琪—
他可真是个傻瓜,可为什么,为什么命运总要如此作弄于他人?
他和安琪,为什么他们要落得如此滑稽的下场!为什么?这不公平。
再或许,整个世界本就毫无公平可言。
胸口被断钢刺穿的女孩,她失去生机与灵魂的躯体,被她的父亲怀抱于心间。
毕晓普•卡莱恩的心在滴血。
他救过那么多人,却无法拯救自己的孩子—就像在很久之前,当他还像安琪那样是个孩子时,他无法拯救病床前的母亲那般。
就像在安琪的母亲,他的爱人死于飞机失事时那样绝望。
从这之后,就像是分子扰动导致的灵魂共鸣—毕晓普所追求的,竟与威廉•阿夫顿以及穆迪•克什、斯坦•路尚不谋而合。
毕晓普在希望生物科技的基础上,对机器人与金属细胞展开研究。
可这意味着他需要更多实验品:也好,高加索山监狱的囚徒,死于灰色地带的二道混混—街边的老鼠与流浪猫狗也不放过。
为了让最后的亲人回归人世,毕晓普•卡莱恩对死神执剑。
可别忘了,可别忘记那可悲的故事。
当骑士阿伽门农斩杀恶魔奴卡时,奴卡的血液也将勇士污染。
最终,高尚的骑士选择自我放逐的道路:他成为冥河中任凭蛆虫啃食的尸骸,多么可悲—毕晓普是不会沦落至此的。
他还有要拯救的人。这还是第一次,他自诩为正义。
若是之前那些,都不过是他所的本分、职责之类,那么现在,他自己也愿意相信,他是在对抗邪恶。
那龌龊的、肮脏的可悲命运。那该死的命运天平。他希望自己能将它掰碎:从现在开始—他毕晓普说了算。
经历过安琪的死亡后,毕晓普又养成一个不算是陋习的习惯。
他爱上了弗莱迪披萨店的披萨卷儿童餐。他自己可没时间去买,所以,他的机器人—布兰莎小姐又要为他代劳。
每个经过疲惫与劳累的中午,品尝着牛肉粒与芝士、青椒,土豆,胡萝卜切片的均匀搭配,毕晓普又会想起无数个月前的午后。
那时,是他的生日。那时,他正在责备安琪为什么要去杂货店打工,如果需要零花钱的话,只要原因合理,他是不会—
“因为,不是自己努力得来的礼物,爸爸也不会开心的!”
—那是毕晓普自妻子去世后,所收到的第一份来自家人的礼物。
那是他吃过最棒的披萨卷:他的孩子,安琪完全通过自己的努力换来的。
坟墓巨人的事件过后,这一切的美好都不复存在了,不会再有了。
要进行金属细胞的研究,不仅需要人脉与素材,更需要资金。
毕晓普还记得,他的妻子是因何遭遇了飞机失事:那帮恐怖主义者,战争贩子。
他们混入机场,在引擎上动手动脚—
坠落,担架,燃烧与灰烬。
无力感,绝望感,悲伤。那时的安琪还在襁褓之中,是名不知所措、只知哭泣的婴儿。
“抱歉,亲爱的。”
“可我已经失去了你,”
“我不能再—失去我们的孩子!”
天工军械就此创立。
很快,毕晓普通过收购原料时积累的人脉,成功建立起一批黑帮与雇佣武装势力。
毕晓普•卡莱恩,他就此过上面具之下的生活。面具之外,他是毕晓普•卡莱恩,一位生物工程学家与企业家,慈善家。
面具之下,在他的内心,罪恶的种子哪怕被竭力遏制,也被无法阻挡地缓慢萌发着。
很快,他的猩红面具下的假身份,便被人们尊称以“血徒”的名号。
这样也好,只要毕晓普愿意,他可以通过一切的人脉与关系,在事情彻底败露前,为自己寻找一位替死鬼。
血徒为自己的帮派命名,他希望能有个与自己平时的气质所不符的名字。
越是这样,他自身的嫌疑就越小。
尽管毕晓普无需确认也可以轻易推断,很少有人能把这么一位慈善家,连同阴影中的犯罪分子相联系。
意外本不该发生,他为安琪做了那么多:整整一百五十台躯壳,只要将记忆以代码的形式输入,注入灵魂般的金属细胞—
“快了…就快了安琪…我的孩子!”
很好,只要这样,安琪就能回到自己身边了—两次不够那就第三次—三次不够还有第三百次,没关系,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!
失败,失败,又一次结合失败。
一台台在金属细胞的作用下,畸变为不死恶物的机器在苏醒前被销毁。
失败,又一个失败,可悲,那是第六十五台实验机型,不,不,不!
失败,第九十五次失败。
剩下的五次机会,毕晓普他没什么耐心了。
最后的金属细胞,被他全数倾入一台实验机型的培养皿中:毁掉吧,那就全都毁掉!
毕晓普不会知道,意外通常比人为的干涉更容易发生奇迹。
重生于金属细胞沐浴后的机械婴儿,她被两名露宿郊外的机器人养大。
巧合的是,不久后她便遇到一位朋友,当她为自己重新命名时,似乎是收到命运的指引一般:她为自己,取名为安琪。
现在,安琪正和格雷戈里他们在一起,学习如何做个正常人,一个好人。
未来的某一天,她还有可能成为英雄。
可现在,命运的玩笑仍在玩弄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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